站在沈阳北站方圆大厦九楼,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周围林立的星级酒店、国际商厦、高级写字间……
真是不敢想像啊,才十年的功夫那片儿地上就拔地而起那么多高楼,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儿接一片儿的棚户区呢,房子低矮、潮湿、拥挤,没有煤气管道、供暖管网,冬天就靠土炉子取暖,每天早晨那片棚户区上空总是被浓烟笼罩着,被外地来沈人称为“雾都”。1991年,北站地区被确定为沈阳金融商贸开发区之初,这里是沈阳市当时面积最大的危陋棚户区。几年来,开发区采取腾笼换鸟、合理补偿等办法,拆迁并异地安置了包括工业橡胶制品厂、齿轮厂等污染较为严重的企业和单位218个,动迁居民12365户。
沈阳金融商贸开发区成立以来,是目前中国除上海陆家嘴以外唯一以金融冠名的开发区,它以其鲜明的金融特色被国内外人士誉为“中国东北的曼哈顿”。
记者从金融商贸开发区了解到,目前,沈阳金融商贸开发区完成了60余幢、500多万平方米开发建设任务,商务楼宇密集度在全省名列前茅。开发区的百米以上高楼达到上百栋,正在建设的200米以上的高楼已经有5座。仅去年,金融商贸开发区建设项目就有10余个,建筑面积达129万平方米,包括投资30亿元的东北世贸大厦、投资40亿元的双子楼建筑华锐世界广场、高260米的沈阳环球国际大厦等。三年内,在开发区2.75平方公里范围内,将新建高端楼宇40座、建筑面积600万平方米,使区内近百座楼宇与矗立其中的12座高度在200米到300米的标志性建筑遥相呼应,金融商贸开发区即将成为沈阳市乃至东北三省摩天高楼最集中的地区。评估、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配套服务企业达到80家以上。
当年的棚户区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寸土寸金之地,并将要成为东北地区的金融中心,辐射整个东北亚。
克俭地区:由旧转新
克俭棚户区曾经是当年沈阳市面积最大、居住环境最差的棚户区,在全国的大中城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生活环境恶劣地区,是沈阳市的一座旧“地标”。但如今,克俭小区的高楼已成为工合桥旁的新路标。6000多户居民早已经告别低矮平房多年,生活环境彻底得到改变。
克俭棚户区位于皇姑区的南部,与铁西新区和和平区接壤,属中心地带。它东起长大火车线,西至珠江街,南起沈山火车线,北至天山路,有三条主要铁路干线从这里经过。它占地27万多平方米,原有居民5000多户,是一个面积广大,人口稠密的地区。从皇姑区政府保存的老照片上,记者看到十年前的克俭地区,铁道从棚户区中间穿过,低矮破败的各式趴趴房凌乱地挤成一团。小烟囱林立,电线拉起的蜘蛛网密布,房顶上堆满了砖头、煤坯、油毡、破车圈,宛如一个垃圾场。
由于铁路干线多,外地旅客乘火车经过这里时,沈阳就给了他们这样的初步印象,使沈阳的旅游和投资形象大打折扣,间接影响了城市的发展。
2000年6月2日这一天,让居住在克俭地区的人终生难忘,动迁大会的召开,标志着克俭开始迈向新生。
2004年11月,第一批回迁户住进高楼。如今,克俭地区26栋高楼已经拔地而起。6年时间,克俭从一个标志进化成另一个标志。
罗士圈地区:从脏变净
罗士圈曾经是辽宁省沈阳市最大最老的棚户居住区,属和平区辖界。当年其拆迁仅用了34天便顺利完成。昔日如同城市疮疤的罗士圈,拆迁后成了生态花园;昔日的罗士圈居民,拆迁改造后真正过上了城市人的日子。罗士圈是明末清初浑河五大码头之一,在当时的水路客货运输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据悉,改造前这里居住的居民分三部分:一部分老户,一部分是城市动迁安置或从别的地方搬来,另外的是打工者和拾荒人。同时也有三个问题:一是水患,1995年发水,一直淹到居民的窗台;二是火患,消防车开不进去,一着火必然“火烧连营”,因为这里最宽的道也只能容一辆车通行;三是治安,进罗士圈要找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至于罗士圈的脏乱差,这里的老住户更有切身体会,“整个夏天,一进罗士圈,先要拔一根蒿子,一边走一边轰赶追着人不散的苍蝇。”一位曾经在罗士圈住了几十年的老人对记者说。
2005年3月15日,时任沈阳市长的陈政高在视察绿化工作时说:“让全市能栽树的地方都栽上树,能栽一棵栽一棵,能栽两棵栽两棵。……包括拆迁以后的罗士圈。”和陈政高说此话相对应,当天罗士圈地区的拆迁就开始了。
每天到周末,60多岁的赵立军都照例骑着那辆有些老旧的自行车,带着老伴,来到居住了40年之久的罗士圈。在河边的一个凉亭里,赵立军见到了几个老邻居,彼此点头示意。虽然已搬走一年多了,但是只要天气允许的话,赵立军夫妇总会来这里看一看。赵立军和老邻居们对比着动迁前后的不同,“还是现在好啊,起码能够自由地呼吸了,再想想当初,先不说十几平的小屋里住着老少三代,站不直腰,就那环境,喘口气嘴里都是垃圾、大便的气味。”一位老邻居说。“这动迁之后不就好多了!看看现在这公园,建得多漂亮啊!我们也终于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赵立军说。
五年,不长,也不短。
五年棚户区改造,改变了这座城市也改变了你我的生活。
2005年3月16日,辽宁省下发《全省城市集中连片棚户区改造实施方案》,自此,辽宁省24.8万户、84.4万棚户区居民居住条件开始了史上最大规模的改变。
2005年以来,全省共改造棚户房151l万平方米,建设了2372万平方米回迁楼,改善了41.9万户、142.7万棚户区居民的居住条件,棚户区改造取得了较好的成果。
棚户区大多是50年前“先生产,后生活”的产物,有人形容它是“城市里的农村”。这些当年为了加紧生产而简易修建起来的房子从未翻修过,经过半个世纪的风雨,它们已变成一片低矮破旧的危房,因此棚户区曾经是城市危房集中区域的代名词。
沈阳作为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中心城市,也曾有大量棚户区的存在。沈阳市委市政府顺应民意,从2005年开始,用两年的时间完成棚户区、旧城区的改造任务。沈阳市在棚户区改造中拆迁居民113000户,总建筑面积近700万平方米,在全国同类城市居首位。
今天让我们重新梳理棚户区改造的故事,在这个伟大的变革时代之下的平凡人,平凡事,他们的人生细节其实也是对这个时代变迁最好的注脚。
拆之变·生活
原来我家住在地窖里
3月15日记者走进了位于砂山新村的王占田老人家,只见满屋的明媚阳光,老人在阳光里安详地晒着太阳。记者环顾这个60多平方米的房子,屋内干净整洁、宽敞明亮。
王大爷已经70多岁说话口齿有些不清,但一问他新家怎么样,他就满脸的激动,不停地说“好、好、好”。王大爷的老伴告诉记者:“我们原来住的不叫房子,那就是个地窖啊。我们家原来住在砂南路2号棚户区,住的也是楼房,但那楼房是上世纪50年代建的兵营,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一栋破败不堪的危楼。我们家住在三楼,可上我家进楼却要先往地下走一层才能进我家,因为楼房已经严重下沉到地下了。我家只有16平方米,终年不见阳光,屋里没有暖气,又潮又阴,我们全家都有风湿病。在那个地窖里住了大半辈子真是遭罪啊。我们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楼房,这条件跟以前比就是从地狱到天堂了,现在我们就是死了都知足了。”
还有这样的楼房吗,记者简直难以置信,但从老人家的老照片上记者看到,他们原来的家墙壁都是黑的,屋内除了一铺炕什么都没有。砂南路动迁时,王占田老人要求现房安置,但按照政策老人家原来的住房补贴只有10万多元钱,买现在的房子还差7万元。因为老人家实在是困难,且又是一名残疾军人,最后和平区政府额外为老人拿出这笔钱让老人终于高高兴兴地搬进了新家。
告别生炉子扒炉灰的日子
生炉子、劈劈柴、扒炉灰曾经是赵敏枝30多年来每天必须完成的工作,这已经成了她过去的一种生活习惯。记者在龙江广场见到她时她正跟其他一些中年妇女扭秧歌扭得正欢。她说扭秧歌成了她现在的生活习惯。
赵敏枝告诉记者,50年前,老家在黑龙江省的赵敏枝随着丈夫来沈阳打工,搬进了北站站前棚户区内。几十年来,她一家8口挤在一间半的平房里,这片低矮潮湿肮脏的棚户区成了她唯一的生活空间。由于常年挨冷受冻,赵敏枝手脚不但生了严重的冻疮,而且得了严重的风湿,阴天下雨全身关节疼。
每天赵敏枝的主要工作就是生炉子、劈劈柴、扒炉灰,她的一双手已经生满了老茧。2004年,棚户区改造,赵敏枝一家搬到了北站后身的龙江广场附近居住。住进楼房,生炉子等活全没有了,生了大半辈子火炉的赵敏枝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起初每天还是四五点钟就醒了,睡不着觉每天不知道干点什么好。摸着暖气,她终于相信自己这辈子再也不用生炉子了。“这回我可享福了!没活干了我就扭上秧歌了。”住上新楼房的赵敏枝喜笑颜开,逢人便讲。“现在冬天在屋子里不用穿棉衣棉裤了,不像过去在棚户区时在屋里不但要穿棉袄棉裤,帽子手套也得戴得齐全,不然冷啊!扒一次炉灰都得暖几回手。”
现在每天晚上,赵敏枝要不出去扭一会秧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生活习惯已经彻底改变了。
“红二楼”的时代结束了
早晨6点钟起来,老邓的媳妇为他准备了小米粥、咸鸭蛋、炒虾皮儿,和一大杯泡好的茶水。老邓记得20多年前,还是母亲每天为他准备早饭。
那时候他们住在铁西区沈辽路附近的棚户区内,那里最高的一栋房子是一座二层的红砖楼房,所以“红二楼”是那一带的标志,大家提到那个地区就说“红二楼”。在棚户区里生活了10年,那些记忆,老邓一辈子都忘不了。简易的小平房内,住着老邓家老少三辈人,爷爷、父亲、母亲,和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两个弟弟,炕上住不下七口人,两个弟弟就住在搭起的高架床上。夏天的时候,最怕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家里所有的盆盆罐罐都拿出来接雨还不够用。下雨时,马路反水后,屋里也开始反水,又脏又臭。每个雨季,全家人都会因为潮湿犯风湿病,老邓的风湿病就是那时落下的。冬天不再下雨,但日子同样不好过。每年冬天他们要打煤坯把煤灰和黄土和在一起做成砖头大小晾干。每到冬季,棚户区里到处都在晒煤坯。老邓最担心煤气中毒,所以每个晚上都睡不踏实,都要起来四五次看看屋内的土炉子有没有闷住,每年冬天都会有煤气中毒的事情发生。冬天,如果赶上下大雪,家里的门就推不开了,有一次全家人被困在屋里一上午,还要担心屋顶会不会被压塌。回想起这些,老邓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棚户区拆迁改造后,他们家原地回迁,分了两套房子,父母分了一套,他们分了一套,都过上了住楼房的生活。母亲也终于结束每天早晨起来生炉子的日子,可以安享晚年了。
老邓家周围一栋高楼也没有,被称为“红二楼”的时代结束了,现在放眼望去,20多层高的住宅楼好几栋。这里完全高楼林立了,而且房价也是噌噌的涨,从以前的1000多一平方米,涨到现在的五千多一平方米,很多其它区的人都到铁西买房子。